爹一向很迷信的。对于生与死的关注远远重于我们。
去年买来的樱花应该发芽儿了,再住半月差不多就开放了。我想着满园花香的盛景,爹娘拿着马扎或矮凳坐在院里仰头观望。
回到家里,却发现西墙跟那棵树不见了。我急忙问娘,答曰:树死了,被锯掉,挖走了。
我急急去寻那根桩,被丢在墙角里。我顺手折了一下根须,发现还有水分,不像死掉的样子。就扭头问道:“树没有死啊?”屋内说:“嗨,烂树心啦,枝子都干焦了,早死了。”
我明明觉得树还活着,又不能去争辩。
那棵树开的是白花儿,略带粉色,整个看起来有些白茫茫。一开始,爹就犯嘀咕,说白色不吉利,又是种在自家院子里。
我猜测树被除掉与这颜色有关。倒不是爹心硬,而是因为爹没有耐心,没有等到树从冬季里苏醒过来;加上他亲手折了几处花枝,恰巧干枯,连同树干上有几处朽烂的疤,看起来就像是死去一样,所以,就让大哥和姐夫把树除掉了。
院子空荡荡起来。那棵粉红的开始在枝头爆满芽苞,等待怒放的时刻。
我有些伤心。那棵白色的花树,重于没有熬过第二个花季,已经夭亡,也许纯粹是因为颜色的不合时宜。
大哥的孙子带着那个孙悟空的面具来到家里,闹闹腾腾地欢笑。我站在那棵树曾经伫立的地方,觉得脚下的空穴把我越陷越深,以至最后自己也终于变成了一块僵硬的木头,渐渐腐烂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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